我 老 了（原创散文）

孤霞宣汉中学

        这是咋了？我真的老了？


        近些天来，没事的时候我总这么问自己。


        可我分明才五十小几呀，怎就牙不好、鬓渐霜、耳常鸣，还有讨厌的糖尿病了呢。烟不能抽，酒不能饮，麻将要少打，米饭要少进，吃嘛嘛不香，喝嘛嘛不甜，哎哟，杀了我得了，要命啊！

       其实，真正要命的还不是这些。


       清晨，在小区大门口，远远地，可见一大女孩正款款走出。实话说，女孩长相很好，称得上养眼，上身的时髦短衫也很得体，唯独那裤管高卷的牛仔下装有些大跌我的眼镜：左大腿右小腿上的大框小孔好几处，撕开的大框上的布片还在，很无助地耷拉着，尤其是两膝上各一个不规则的大洞，很让人不禁想起以乳为眼而舞干戚的刑天。唉，原本多美多可人的一幅画啊，一下子煞了风景。真扫兴！我在心里说。


        姑娘自己肯定是不以为然的，瞧，她笑得多灿烂，仿佛一朵花，仿佛她正套着最美的时装，猫步在绚烂的舞台上。路人惊讶的眼神齐刷刷地射过去那才好呢，她要的正是这一效果。大叔大婶自言自语的非议算什么，他们多老土！

        中午，一家人围坐餐桌，边吃边闲聊着，我便将以上所见如实呈现。孰料我尚未及发表自己的见解，便已招来了儿子儿媳对我的见解：


       "春节你侄儿天贝回来不正是那样穿的吗？"儿子十分不屑地说。


       "你孙女儿身上的牛仔衣还不是有磨破划烂的痕迹！"儿媳极其肯定地讲。


        如此抢白，我自然是懂的，不外乎是在告诉我：你老了，你自己太古董太传统太不开放太落伍了吧？你自己太爱自己的侄儿孙女太分亲疏太用有色眼镜看人看事了吧？我于是分辩道：哪里是那样，我知道年轻人眼里这叫"非主流"，我只是觉得也不宜"非主流"得太夸张呀！何况我孙女才两岁，她知道什么主流非主流呢，还不是你们太"非主流"罢了！

       或许，我真的老了！


       老了，思维自然跟不上年轻人的节拍；老了，纳闷困惑自然会越来越频繁；老了，就会遇上许多想不通猜不透的事！这年头啊，太催我老了！因为我不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非要把自己整成个金发碧眼；因为我不明白不结婚不要孩子甚至说离婚就离婚有什么好；因为我不明白大冷天里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选择高在哪里；因为我不明白把好端端的衣服撕烂再穿的美叫什么美；因为我不明白……


       呜呼，无法可想，我只好说：我可能真的老了！！

——017.5月于达城家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