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如还俗（原创散文）

孤霞宣汉中学

      上回说到受形势所迫，玩不得牌，做不了前所已成的真正俗人，遂将曾经牌牌的时间，用到自以为雅的带孙、健身和为文三件事上去，并谑称自己因这"三雅"，日子过得半俗半雅，人也半雅半俗，还发现那滋味美美的，便"不想还俗"了。此不想还俗者，乃不想涉牌也。

诚然，不还俗，不还成也爱玩牌的彻头彻尾的俗人，做个半俗半雅之人是挺好的。然真要脱胎换骨，从俗到半俗，从不雅到半雅又谈何容易哟！生活本是把双刃剑，万事皆利弊共存，"不想还"仨字谈吐出来简单，践行起来难啊！

       不过既已宣告不想还俗，总是不能出尔反尔的，好在牌友们读过那篇《不想还俗》，都知言为心声，自然便列我于牌圈之外了。之外就之外嘛，岂不正好？！但不可因之而被调侃乃至非议呀，真是比窦娥还冤啰！是的，未经许可便脱离牌协，有点自由主义，可怎么是自命清高，假意清纯呢，一开玩笑二当真的忽悠，就没必要了吧，我的哥！

      半雅伊始，无熬夜之困倦，无输钱之痛苦，着实是好。然难免时有聚会呀，酒局饭局之余，一众食客皆扑牌局。玩小的，去任一茶楼；玩大的，找隐蔽所在。独不大不小之我，左不是右不是，茕茕孑立，形影相吊，仿佛异类一个，无所适从。主人不及招呼我，我只默默返家去，说一点失落之感都没有，那是假的！

      偶过一露天茶舍，远望之，玩牌观牌者攘攘熙熙；近听之，麻将声脆，欢呼声高。真个煞是撩人！也去凑个热闹瞧瞧？不，好马不吃回头草呢，倘遇好友，岂不遗下话柄，止增笑耳？于是眼神努力移去别处，耳朵姑且捂住半边，心里尽想别的美事，一切都勉力为之，仿佛饥饿者见佳肴而不能食。终于过去了，看不见听不着了，才暗自庆幸：尽管俗心未泯，总算未返俗界，好险！

       说出去的话是难收的覆水，这点道理是好懂的，可恋牌之俗根仍然难尽。何也？或许是在"三雅"方面投入不够吧？我想。于是凡得空便扎进"三雅"，要么陪着孙儿，要么健步疾行，要么挥笔瞎写，甚至推着抱着孙儿，大步流星赶路之同时，也在构思写点啥和咋个写，绝不给牌念丛生之机。此招果然灵验，好长一段时日里，牌欲低下以至无欲，让我不禁窃有所喜。

       孰知好景难长，雅事也乐外有苦。带孙儿吧，孙儿要哭要闹时，全不听你的逗与哄，要拉要撒时，偏不照你的理想出牌，真个疲于应付；抬腿疾行吧，正以占好友封面为荣，网上却疯传多走有害，应八千步左右为宜；想写的时候吧，又时感笔不从心，词难达意，甚至写着写着，竟连自己都不明白在写什么，恨死了自己之无能……

      呜呼，带孙为文及健身的情趣须用心体会，哪有自摸自杠青一色的快感简单易得啊！罢了罢了，真是：雅事虽云乐，不如早还俗！

——018.5.25成于宣城